自我成长的处境与选择的三个部分

置换的重现

艺术家名单:陆铮、林峰、韦璐、朱彦、孙策、沙子鉴、范明正、于海元、王果、杜辉、王之博、陈欣、齐星、李超、杨勋

这些年轻的艺术家注重探讨传统的资源符号和公共图像与架上绘画之间的转换关系问题。图像化的资源符号基本上是有关历史、事件、人物图片,或相对随意拍摄的以城市为题材的场景照。但他们在转化到油画的平面过程中,并没有延续以往的某些艺术家对历史和片段的批判、揭露、质疑、反讽等的主观表现,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老照片和城市街景的简单描摹或写生,而是采用一种相对客观的态度或重现这些场景,或以一种新的语言表现出来。换句话来说,他们在对其感兴趣的历史或现时图像资源的利用上,没有作过多的似乎已成定论的价值判断,只是在视觉的因素上将朴素与直接的感受置换到画面上。写实性的“重现”,既可以看出这些参展作品与现实主义艺术的血缘关系,又反映出学院式艺术教育的背景。呈现了年轻一代艺术家在对待历史、现实问题上与前几代艺术家的差异与不同的态度和立场。他们的创作不以讴歌这些场景所体现出来的美感为己任,而是以一种意象,在介于一种公共图像的真实与非具体之间界限的关系上,描绘了现代主义所带来的视觉的和生活的无机品质,也呈现了他们的日常生存状态所接触到的图像讯息,使在这一间隔当中表达了对现实的态度,以及寻求对历史或现实的某种新的判断和诠释。

现实的虚拟

艺术家名单:李胤、杨勃、高虹、金晖、马焘、赵楠、罗显耀、李梅、吴亚蒂、赵际华、王欢、于砚、赵一囡、吴菁

“虚拟”是一种超越现实的创造性思维,是“指向不可能的可能”。他们自觉地把所看到和感受到的图像经验转化为表现手段,并且以这种方式再把这种经验传达到观者,充分显示了他们创作的才华和自由穿越架上绘画各种界限的能力。但并没有与传统的油画手艺发生冲突,而是协调地结合为一体。在这个转化过程中,虚拟的真实通过变异的形象穿越了真实与虚拟的二元对立。他们瑰奇的想象力使得时间与空间之间、历史人物与现时人物之间出现了一种混杂、微妙,甚至暧昧的关系。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表现等等这些问题都在几乎虚拟的形象之中淹没了。在他们的画中都显示了他们的绘画跨出了对于“似真性”的追求之后,在一个新的语境中的自由穿越与拼合,从而凸现了一种“不确定性”的作用,一种无法把握的无限的变动。他们的人物作品中分为“过去”和“现在”二部分。“过去”的部分往往有迹可寻,每个人在“过去”中的经历往往是具有确定的形象,但“现在”的部分则充满了游戏性的幽默。每个人在“现在”的命运都是不确定的,他们几乎随机地变换自己的身份,他们穿行于不同时空中,其角色不停地转变,无法找到其变换的踪迹。其实,这种“不确定性”对于他们说,决不是一种形式,而是一种具体而微的生活经验。他们似乎不仅是一个乐观的预言者,也是一个迷茫边缘的关注者。他们对于人的存在状态充满了关切和情感,同时又用一种个人的表现方式面对现实的变化。他们没有承诺什么,但标出了历史与现实中的许多关键的点;他们没有创造什么,却提供了一些不可或缺的线索和踪迹,他们的画中有许多我们需要的能量和想象。他们的人物造像和描绘的风景、器物,既有对琐碎平庸的不可奈何现状的戏谑,这种戏谑,有些是指向平庸的“众数”,有些是指向我们以往所侍奉的“大师”,也有些是指向造成“众数”的无聊和消极的生活环境。它的现实意义不是在对应的现实关系中去寻找,而是在一种既往的形象中寻找现实对它的投影,以及他们对这些存在现象的态度和立场。也有他们对于传统的、现行的秩序不再是简单的叛逆或批判、揭露,而是按照当下的价值行事,并在身临其境的模拟中,以一种正面的接纳和利用的立场,在强调自我、快乐、时尚、游戏化的场景中展示自己的存在,也使不同层次的观者直接体会他们的乐趣,并从中感受到快乐和满足。现实的虚拟不是使现实性的范畴变小了,而是数字化时代构成的虚拟极大地拓展了这个表现空间。

幻像的视域

艺术家名单:杜炜文、王尊、朱泳思、严一能、佃少东、肖进、卢华卿、刘晓妹、毛艳阳、李华

艺术具有虚构的本质,艺术更像是梦境,与现实隔着一层。他们的的绘画有一种幻像的视域所产生的诡异感觉,构造了一个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都市魔幻世界。所谓熟悉,是指他的作品中从呈现的人物、风景、器物,到光怪陆离的色彩和支离破碎的结构都是都市化的符号和气氛,以及由这些符号所隐喻的都市的喧嚣浮华及奢靡的时代特征。所谓陌生是指在画面结构中夸张、扭曲、变形的人体以及所营造的混杂、斑驳的超现实的感觉,几乎每幅作品中的表现因素都被巧妙地可以说是偏离现实,漂浮、破碎,而无所归宿。生活在物的夹缝的都市人,是很难觉得一丝精神绿地抑或价值深度的,于是“无家可归”与“漂浮”与“逃离”便成为这类都市文本中一道奇特的风景。他们对超现实主义的可能性和荒诞性或许更感兴趣,使支离破碎的人物形象与形形色色的荒诞纠缠在一起,或者说,他们以写实的、具象的与虚幻的、表现的方式营造了一个彼此不分的情景,似真似幻地呈现了都市生活的妖魔化戏剧舞台,并无言地告诉我们,仿佛都市生活中的一切都不在我们的把握之中,我们总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具有魔幻般的隐形之手控制着,而我们又显的多么的无奈与脆弱。需要特别强调的是,他们在把都市生活的场景加以夸张、变形的时候,并没有把它变成完全脱离我们日常都市生活经验的一个可怕的梦魇,或者是一个脱离了我们从90年代延续至今的具体的都市时空的荒诞世界,而是借此来强调他们所营造的画面来达到反省现代化过程中的作用之上。艺术正是通过艺术家、观者与作品中虚构的人物发生关系,在“我”与“他”的关系中寻求到某种释放。由于这个“他者”是虚构而幻像的,因此,作者能恣意地表现自己的情感倾向与内心隐秘,无需在与他人的真实关系中掩饰自己。人们通过进入虚构的图像世界而得以疏离现实世界的沉重,艺术成为社会现实之外的一块飞地,一片人类可以栖息的乐园。